辽宁记忆|自1951年起,《东北日报》广告栏开始刊发 “军属寻人名单”
2023年是抗美援朝战争胜利70周年。为纪念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,辽宁日报报道组走进辽宁地方志,去寻找辽宁大地上有关抗美援朝的记载;走进《东北日报》,去了解辽宁人民最真实的抗美援朝“日记”;走进各类抗美援朝遗址遗迹,去体味时光深处的热血与豪迈。经过2个多月的时间,报道组翻阅了71本地方志、1000多期的《东北日报》,走访了十几个抗美援朝遗址遗迹,推出特刊《独家记忆:〈东北日报〉和辽宁71本地方志中的抗美援朝》,谨以此特刊纪念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胜利70周年,致敬不朽的英雄,致敬伟大的祖国,致敬伟大的中国人民!
记者在翻看《东北日报》时,总会在不经意间破防,明知“结局”,却还是深陷于过去的世界,被那个时代所触动、被一些细节所感动。其中,必须要讲的是一些不起眼的寻人启事——从1951年3月份开始,在《东北日报》的广告栏中,“军属寻人名单”开始出现。
“近年来东北军区政治部收到各地军属寻人信件甚多,兹将名单列左。望被寻者或知者直接给寻人军属去信为盼。”第一期的“军属寻人名单”很简单,一行是寻人者姓名和地址,另一行是被寻者的姓名和基本情况。后来军属寻人的名单越来越多,名单渐渐规范化:第一行是被寻者,第二行是寻人者,第三行是通讯处,按照竖版的排版顺序,从右往左看,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地址。这些“名单”不是天天都有,时短时长,少的时候二三十人,多的时候一百七八十人。在1951年至1953年刊发在报纸上的“军属寻人名单”,总是能够让人联想到,被寻者会不会是奔赴朝鲜前线的志愿军。按照志愿军的应征标准,志愿军战士的年龄需要在18岁到28岁之间,以男性为主。由此可见,寻人者的身份多种多样,有可能是父母、妻子、兄弟姊妹。
被寻者“赵春生”,寻人者“赵张氏”,通讯处“临江县建国街二组四七号”。“赵张氏”是赵春生的妻子还是母亲呢?赵春生后来回家了吗?
被寻者“史文财”,家住辽东省西安县的德凤村,寻人者那一栏写着“你母找”三个字。可以想象,史文财的母亲没有直接去登记,而是托熟人把消息递到部队。可是传消息的人却不知道她的名字,索性写下“你母找”,乍一看,像极了“你妈喊你回家吃饭!”可他上了战场,也许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召唤。
被寻者“王锡安”“王锡善”,寻人者都是“王有余”,家住“沈阳市郊塔湾小苍屯”。王有余是王锡安、王锡善兄弟二人的父亲吗?看着这三个名字,我们仿佛看到当初“父送子、兄弟争相入伍”的场面。他们是否看到了这条消息,给家里来个信儿?
当然,寻人者不仅仅是个人,在不少条目当中,我们还发现,有许多地方政府、民政局、人民法院也加入到寻人队伍当中。例如,凤城县人民政府民政科、新金县人民法院、江西省东乡县人民政府都在“寻人者”之列。纵观寻人者,大多是东北当地的军属,但也有部分来自外省的寻人信息,例如湖南省长沙市民政局寻找“蒋瑞珊”,来自河北省吴桥县的马书昌寻找马秀骏……
对这些“军属寻人名单”进行统计,仅1953年,就有四十多份名单出现在记者的视线中。我们不知道,这些军属是否找回了他们的亲人,是否得到了亲人的音讯。如果没能找回来,70多年后的今天,他们是否还在期盼着亲人回家?近些年,一批批在韩烈士遗骸陆续回国,人们通过各种科技手段帮助他们寻找亲人,然而时间也给人们出了一个最大的难题——烈士的身份难以辨认,能够识别出来的少之又少。这场始于70多年前“特殊的寻亲”,隔着时间的长河,不知何时才有结果。(记者张晓丽)
来源/学习强国